[K漏]弃医从我 9
“这还只是开始。”KB指骨泛白，“那个疯子后来的计划是让全皇城的人都感染一遍，治好他们后再一次将病毒传播下去，如此反复，达到免疫的目的。”
“他试图传播的病毒不止一种，完整的那本医书上记载的疑难杂症多得很，要都给城里的人们试一遍，恐怕最后剩不了几个人。”
“能不能免疫还是看个人的体质，这样做也太冒险了。”哦漏喃喃着，又抬头看向KB，“接下来我们怎么办？”
“不能再让城主这么为所欲为下去了，得阻止他。但是靠我们的力量肯定不够。”KB沉默了一阵，道，“我再回一趟皇城，看看能不能找到点这场恶行的证据。”
“我跟你一起去？”哦漏下意识地道。
“……你？”KB愣了一下，确认自己没有听错之后摇摇头，“不用了，我一个人要方便些，放心吧，不会再一身伤地回来给你添麻烦了。”
最后一句话他是笑着说的，哦漏看着他的笑容，突然有些晃神。
“那你还回来么？”
“当然要了！” KB有心逗他，“是你说我想待多久就待多久的，怎么，想反悔不成？”
哦漏见他没个正经样，也不想跟他贫嘴，自顾起身泡澡去了。
“怎么样，很整齐吧。”KB已经钻进了被窝里，笑嘻嘻地拍拍身侧。
哦漏点头。
屏风另一端的空间的确被收拾得规规整整干干净净，连带着哦漏有些沉重的心情也放松了不少。
他慢吞吞地钻进被窝里，两人皆不说话，药枕滋啦滋啦的响声便成了此时的催眠曲。
“晚安。”
“晚安。”
清早睁眼的时候，哦漏身边的位置就已经空了。
他盯着被单上的褶皱愣一会儿，摇摇头，最终叹口气起了床。
“老师！”阿桥照常在门外站了好一会儿，见哦漏开门，便蹦跳着迎上前去，“昨晚睡得好吗？”
哦漏顶着眼底的鸦青点点头。
阿桥指着脸，雀跃道：“老师你看，已经好很多了！”
“是好了些。”哦漏略微眯起眼睛仔细看了一会儿，小红点比起昨天来是少了一些，他在心里感谢了那个一大早就不见人影的人，抬手揉揉小学徒的头顶，“走吧，去开馆。”
“好！”阿桥脆生生地应着，又探头向哦漏身后瞅了几眼，“老师，那个打……那个哥哥呢？”
哦漏一愣神，随即略显生硬地勾起嘴角：“阿桥想他了？”
阿桥终究是小孩子，老师罕见的笑容也不及那句“想他了”让他觉得不自在，他并未意识到自家老师刻意避开了这个话题，涨红脸气呼呼地扔下一句“才没有”，转头就向医馆跑去。
哦漏松了一口气，回身合住木门，也随着小学徒的脚步朝医馆走过去。
今天倒是很清闲，哦漏坐在柜台前看病历簿，纤长的手指似乎是跟纸张过不去，指腹将同一页的页角折起又摁平，不多时，那一块可怜的纸便被折软，哦漏无意识地又折了几次，最终掉了下来。
哦漏盯着那一小片安静躺在桌面上的白纸出神，和刚才盯着病历簿的神情如出一辙。
“老师！”阿桥稚嫩的嗓音将哦漏的神唤回来，哦漏赶紧抬头，就见阿桥在门外冲他挥手。
“我娘来找我了。”阿桥又跑到柜台前，双手扒着桌面，一双圆溜溜的眼睛瞅着哦漏，“老师，我今天可不可以早点回家呀？”
哦漏从柜台后绕出来，跟着阿桥走到门口。
院子里果真站着一个妇人。大概是天气冷了，那妇人脖子上裹着厚厚的黑布，她局促地向哦漏笑了笑，眉目柔和，却有掩不住的疲惫。
这是哦漏第一次见到阿桥的娘，和阿桥曾经描述过的很像，是个瘦弱温婉的女子，身子不太好，常年卧病在床，就连阿桥来拜师那天她也不曾到场。
阿桥说过，他以后要成为很厉害的医生，将娘的身子养好，一家人幸幸福福地生活在一起。
哦漏冲那个妇人颔首，拍拍身侧阿桥的肩膀：“去吧。”
阿桥蹦跶过去，一把挽住自己娘亲的手臂，甜甜地叫了声“娘”，又回身向哦漏喊道：“老师，明天见！”
“明天见。”哦漏回应着，站在门口目送他们远去，直到两个人影消失在视线范围内，他才重新回到柜台后坐下。
黄昏时分，夕阳的光辉挣破了厚重的云层洒下来，将万物染成红色。
坐了一下午，哦漏长舒了一口气，合上手中压根儿就没看进去几页的病历簿，一边揉着微微发涨的太阳穴，一边起身，缓缓走到了院子里。
站在院子口的人提起手中的那坛酒晃了晃，朝哦漏笑道：“晚上好啊。”
